最长的一梦(01)

    最长的一梦(01)午后歌声

    2021年2月2日

    窗外的雪飘飘扬扬下个不停,雪花贴着玻璃,一会便融化了下去,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积雪却只是薄薄的一层。远处的红瓦斜顶独栋别墅群,烟囱排着暖气,在这萧瑟寒冷的冬天,增添了不少生气。

    这冬景于程桦而言却毫无关系,连着几天熬夜看重生文和母上攻略,他已经疲惫不堪,头胀得就像充满气的气球,随时爆裂。这几天连续撸了十几次的小弟弟在僵硬中有种隐隐的抽痛,长时间坐着不动让我更是倍加腰酸背疼。

    他终于还是挪动了一下身子,准备弄一杯expresso。咖啡机磨豆发出的声响,使得这硕大的屋子更加空旷,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他想,要是老婆还在,她肯定会轻轻地笑我,说我犯傻。嘿,老婆和儿子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看见了。这狗日的疫情,什么时候是个尽头!!过了许久,他才想起咖啡。咖啡已经有点冷了,喝进嘴里,却是苦涩不堪,跟熬了很久的中药一样难喝。

    墙上的吉他静静的倚着书架,程桦有点恍惚,我有多久没弹了?上一次是弹给谁听,他已经记不起来了。程桦忽然就想听歌。他已经好久没听歌了,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一年半?他已经忘了。

    漫无目的的在youtube上随便点了一首。

    轰轰的汽车声后是清澈的吉他声,低沉的歌声便响了起来,

    IfyoumissthetrainI'mon,

    若你错过了我搭乘的那班列车

    YouwillknowthatIamgone,

    那就是我已独自黯然离去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

    你听那绵延百里的汽笛

    Ahundredmiles,ahundredmiles,

    一百里又一百里载我远去

    Ahundredmiles,Ahundredmiles,

    一百里又一百里再回不去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

    那绵延百里的汽笛会告诉你我离去的讯息

    …

    bz2021.com

    哦,这是离家五百里。他已经很久没听了。淡淡的歌声飘在空旷的房里,让程桦突然就想起了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的妈妈,想起了离世时他却身在异国他乡的爸爸,想起了那些少年时熟悉的面孔,阿冰,郭群,冯祺……眼泪突然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模糊了他的双眼,湿透了的衣服。在这午后的德国小村,程桦无声的哭泣起来,一阵紧是一阵。

    猛然间,他的肺彷如被抽掉了所有的空气似的,心贴着背,一下子就透不过气。不能呼吸的恐惧充满了他的脑袋,他立刻按住了胸,试图让自己缓过来。然而却没有什么用。难道我就要死了么?他想要叫救命,张大了嘴巴,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程桦拼命的抠喉咙,可是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他挣扎着要从座椅上跳起来,但感觉力气正一丝一丝的离开我的身体。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颤抖着打开手机,给老婆发出最后的一条信息:FUTU密码5201314.

    然后给那个他曾经伤害过的人发出了昨天写好却没发的信息:

    十八年前,

    那个暖暖的夏日,

    你说你要生如夏花。

    十八年后,

    我已成了曾经嘲笑过的那些人们,

    只是不再年轻,

    走在平凡之路的深处

    流泪满面。

    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向下看到了一个摊在椅子上的满脸胡渣,眼睛充满血丝看起来狰狞而绝望的中年人。那个人是谁?呵呵,好像一条土狗,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

    忧伤的歌声不断地重复着

    …

    IfyoumissthetrainI'mon,

    若那列车开动让我来不及见你

    YouwillknowthatIamgone,

    那就说明我已独自黯然离去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

    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摸不到尽头,就像沉浸在深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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