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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祷词中的意思,却让人无法相信它能够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如朝阳每日东升西落,纷争与罪行将得到审判……嗯,总之,我以一个月分量的蛋黄派还有核桃酥作为献祭,以伟大的老姐的名义,向邪恶的亡灵降下神罚吧……老姐,看在我经常帮你巡查教会的份上,帮个忙吧!”

    没有任何的一个教会的祷词会是如此古怪,随意,如果不是形制似乎完全符合颂唱,它根本就是一段家庭中的对话!

    这到底算是什么?他们不仅仅只是被邪魔的恶法变小了,而且连理智都已经消失了吗?

    但是,当这话音落下……

    神罚,真的来了。

    空间里猛然一亮,就像是太阳忽然在这个洞穴里爆发一般,向四面八方放射出刺眼的光芒。将一切都泯灭其中!

    那强烈的闪光差点晃瞎了可怜的法师,他发出了一个可怕的哀号声,一头栽倒在地,但是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因为另一个更加可怕凄厉的嚎叫将之彻底遮掩了,那无比强烈的声音与其说是嚎叫,不如说是某种被石磨压榨的什么东西,持续不断的痛苦——

    足足一个沙漏刻度之后,利达才终于勉强睁开泪水涟涟的眼睛,听见有人说着什么:“你们的表现……蠢透了。”

    在遭受过那可怕哀号的折磨之后,这语声简直悦耳得堪比天籁。

    而事实上,它也确实是天籁。

    “能从城里跑出来,知道扔掉神力,改变形象来躲避跟踪,我本来还稍微对你们有点期望的。唉,知道拖延时间,用秘银丝来改变法阵的召唤效果,至少还有点魔法基础,所以这一点可以给你们十分。”

    这个动人的声音,让两个少年稍露喜色,但随即,他们就笑不出来了:“但是,只想着跟魔鬼交易来摆脱困境,扣一百分,作为佣兵却被人摸了被窝,还被睡袋缠住差点丧命扣九百分,战斗中不会撤退规避危险,蛮子一样胡乱冲锋,扣九千分!这就是父亲大人对于你们的教诲、好了,那么现在,回去吧。每十分一天的禁闭……”

    利达瞪大已经通红地双眼,看着那传送阵里逐渐清晰的人——那高大狰狞,顶角展翅的巨人已经完全消失了。那个可怕的亡灵法师和他的亡灵仆从也消失了,甚至是束缚着他的绳索,也已经消失了,所以此刻,他可以茫然地坐起,看着那法阵中心的……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丽少女。

    她穿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光滑的衣料制作的服饰,尚未过膝的裙子下,露出纤长完美的双腿,但又有一双包裹着小腿和脚踝的皮革长靴,靴子的后跟又尖又细……利达抬了一下头,却没有看清楚更多的细节,因为他的全部精神,刹那间便被一双妩媚的,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眼睛吸引住了。

    一时间,山洞,法阵,周围的人,凯雅……天地之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了这一双眼睛,有那么一瞬,脑袋里有个念头催促着他,让他想要扑倒在这个女子面前,去吻她的鞋子,恳求她能够多看自己一眼,甚至是用那精巧的鞋子踩着他,就算是对他最好的奖赏。

    但仅存的理智,让法师狠狠地咬住舌头!剧烈的疼痛混合着满嘴的腥味里,他终于可以拼命低下头,不去看那个身影。

    直到那光芒慢慢消退,一切都陷入沉寂……唯有周遭散落的尸体,地面上损毁的法阵,还有空间里残存的,阳光的温暖,在提醒着苍鹰佣兵团的幸存者们,他们并不是作了一场荒诞无论的梦。

    ……

    在大部分的传说中,神明是伟大的,不朽的,曾经是人类或者其他智慧生命的某种存在,他们与世间的法则结合为一体,获得了远超常人的力量和权柄,但也同时放弃了身为‘人’的存在。这个大陆上的大部分神明,都属于这一种……

    然而,在最近的一段时间,似乎有人在传扬着另外的某些说法——对于某些神而言,他们并非是孤独的,他们不仅会有后代,也会有亲属,甚至有……父母。有复杂的家庭,以及各种各样的亲属。

    ——根据某些未经证实的言论证明,曾经沉寂,又最终复活的太阳神阿曼纳塔,就是拥有着家庭成员的神。

    ——截取之流浪法师,利达·卡拉尔·塔科特笔记的某一段收录于《关于神的研究》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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