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1)

    2020年9月17日

    以前,我一直觉得我的人生道路一片阳光阳光

    人生一路走来,很顺利,基本没有什么挫折,按部就班的读书,大学毕业后入伍,少尉排长,仅仅在基层呆了两年不到,又获得调入省警卫局贴身护卫首长的机会,升中尉警衔。

    可能很多人不清楚,每个省都有一个警卫局,负责本省首长以及首长家眷的安全中央的领导们自然由警卫团负责护卫,中央警卫团是军队编制。

    而具体到地方,则是武警编制。

    其次,中央领导巡视地方时,由地方警卫局负责外围警戒,若果是军方的领导巡视,甚至调动驻军。我记得几年前退休老国防部长巡视本地时,驻防在本地的陆军协助警戒,首长经过的路段,每一百米站了一个士兵警卫局除护卫安全工作外,还有其他职责,例如特工,间谍。

    美国人的间谍出自CIA,以及军方的一些特种部队例如海豹之类中国则是由总参谋部的一个局负责,而这个局在各地的下属机构大都设在警卫局,或者警备司令部之类。下属机构负责为上级收集情报什么的,偶尔根据上级命令抓捕流窜到本地的敌特人员,至于派出人员到国外执行任务什么的,是总参的事情我在警卫局里护卫的老首长退休前,把我突击提拔到总参下属的一个单位,主管负责技术侦查工作,中尉警衔改为上尉军衔。

    这单位部门并不起眼,级别也并不高,但是权限以及可调动资源却大得吓人,就以一个监听为例,警方需要监听或者调取某一个嫌疑人的通话或者短信什么的,需要局长签字才可以到移动调取记录以及获得监听权限。

    我们这个部门完全不需要,技术部门可以直接切入线路。

    部门的账户上有大笔的经费,似乎从没有人过问监管这些经费的流向。

    也因为这样,我们更加如鱼得水,添置最好的设备,培训最好的人员,做一切我们想做的事情我本以为我的人生就这样一帆风顺平平静静的走下去,结婚,生子,退休。

    我的妻子和我是在单位组织的一次联谊里认识的,我们单位因为保密性较强,同事们的社交圈子很窄,所以单位经常会以军队的名义和地方上的一些单位联谊,解决光棍问题。

    她叫小敏,是当地一所中学的英语老师,个子娇小,性格文静内向。

    我们认识两年后结的婚,一路走来,从激情的新婚生活逐渐回归到柴米油盐的平凡,我自从调任技侦局后,时间空余了许多,而她却任职毕业班的班主任,时间一下子紧张起来,每天早上七点必须到学校报到,夜晚十点半后方可离开教师,在即将高考的前三个月,学校更是要求住校,除了周六周日外,不得离校。

    这样的工作时间,令我们聚少离多,平时的交流少之又少,偏偏我的工作性质是需要随叫随到,所以有时候即使是周末,我也会被临时叫去加班出差。

    两年前,我重遇大学时代的一个同学。

    他的绰号叫胖子,老实说其实不胖,不过一米九的身高外加一百公斤起的体重,给了他胖子这个绰号。

    中国最灵活的胖子是谁?洪金宝。

    我认识的最灵活胖子就是他。

    记得一次在协助学校当地警方围捕地下赌场的行动中,我和他一起紧追一个逃窜的嫌疑人。

    两米多高的围墙,这庞大的身躯脚尖一蹬墙体借力一跃而过,令我对他大为改观。

    记得学校里教授侦查学的老师说,日后踏出学校,你们大概是一半的同学在追捕另一半的同学。

    胖子从学校出来后,并没有像别的同学那样,进入公检法部门,而是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其后几年的同学聚会都没见他参加。

    两年前的这一次同学聚会是离开学校后,我第一次见到他。

    同学聚会这事,无非是大家炫耀各自取得的成就,有些女同学嫁的好,穿金戴银,有些同学肩挂与年龄不相符的警衔或军衔,昭示着他曾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

    那次聚会胖子给我的感觉是流里流气,我潜意识的对他有了戒备之心老首长多次教导,我们可以犯组织错误,但是不能犯路线错误。

    何为组织错误?贪污腐败就是组织错误,这是组织内部矛盾,可以容忍,可以教育。

    什么是路线错误?警匪一家,同流合污就是路线错误。

    基于这些原因,我对胖子一开始是敬而远之的。

    聚会后一个月左右,胖子根据当时大家互相留下的通讯方式找到了我。

    他现在在经营一个私人侦探社,想邀我合伙。

    他看中的是我能调动的资源以及他无法拥有甚至有钱也买不到的侦查设备要承认的是,当时他的态度很诚恳,“我做的都是大老板的生意,一件案子查下来,一千几百万很轻松,如果你愿意加入,我就把原先的合伙人给开了,这丫的凭着自己家里的关系,一天吊儿郎当,不干事,只分钱,而且有时候他家里的关系想调查点什么也未必好使。外边的行动跑腿我负责,你负责技术设备层面的东西,除了开支外,利润咱们对半,你看你一个上尉一个月也不过几千块,没啥意思,再说了,体制里的事情,我懂。”

    他这话说到我心里了,确实,基本上你怎么花钱,就算买条内裤,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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