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京之暮雨朝云(134)

    2024年1月8日

    方碧如做了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那也称不上,也不算传统地道的湖南风味,但其间显然融入了一份匠心独运的精致,令我刮目相看。

    她籍贯北京,彼时从大城市远嫁过来应该受到过不少非议,那个年代物资匮乏,尤其是湖南这边的一个小小地级市,生活条件好坏是可想而知的。

    但她终究比李萱诗纯粹,熬过了清贫也守住了寂寞,二十余年风雨如晦与丈夫相濡以沫,夫唱妇随。

    光这份坚守就值得称道,岁月蹉跎变迁,唯一珍贵的是始终不渝的初心。

    “京京!先别动筷,今儿个高兴,虽然只咱们娘儿俩吃饭显得有些冷清,想想还真是难得,当初若不是你父亲轩宇哥搓合嗳,瞧我这张嘴,不说那些了,今天你能上门来吃顿饭姨打心眼里高兴,日后但凡有空闲就该常来常往多多窜门,莫让这层关系变得生分疏远了!”她感情丰沛,说话亦是情真意切,盈盈如水的美眸中似在怀缅往昔的岁月,携带一丝淡淡的愁绪,映衬她那张岁月无痕芳华未减的粉脸,独具一股熟美芬芳的韵味。

    “无酒不成席,恰巧家里也有现成的好酒,不如开上一瓶增点气氛!”她说着便起身从酒柜取来一瓶名气不显的红酒,介绍说这是丈夫的一个战友在智利经营的酒庄自产的,虽然并不出名,但品质、口感都极为上乘,比国内的长城、张裕强上不少。

    我连忙苦着脸推辞,怎奈还是拗不过她,当瓶塞开启的一瞬,果然有股醇香浓郁的味道弥漫开来。

    她取了玻璃容器醒酒,加了适量冰块,动作娴熟优雅,举手投足自然流露诱人风情,作为副市长配偶,应酬交际亦如春风化雨般熟稔。

    猩红的酒液注入我面前的高脚水晶杯,荡漾波动又散发醇香。我不禁眉头皱起,苦不堪言,但客随主便又不能拂了佳人美意。

    方碧如也在自己的杯中斟入约莫三分之一的红酒,盈盈一笑,白皙纤美的玉手姿态优雅的端起酒杯与我碰了一下,方才凑到红唇间轻沾浅抿,回味甘甜。

    我一时竟受她迷人的情态吸引,痴而凝望,欣赏流连。

    “京京!你怎么不喝,莫非是嫌弃这酒水太次,入不了法眼哦?”

    “呃,哪能?我只是真的不会饮酒罢了!”我尴尬的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端起杯子递到了嘴边。

    我发誓即使是那种备受指摘的碳酸饮料也要好过酒液许多,更何况酒入愁肠品出的更是千般滋味。

    “呵呵!我看你呀烟倒不如少抽,适量喝点酒没什么不好!尤其是我们这种半老徐娘,年轻时无缘享受,待到眼下阶段又怜时光飞逝,也只能借一杯苦酒聊以自慰,所谓的美容养颜付之一笑就好,青春的美好便如昙花一现般永远回不来喽!”

    我见她突然无缘无故伤感起来,寻思着红颜易老的悲哀自古皆然,而她该是颇受上天眷顾的女人,虽然未必能比肩李萱诗的风华绝代、颠倒众生,亦不如徐琳和岑菁青的天姿国色、妩媚妖娆,却也依旧是花开正艳的佳期,熟媚四射,万种风情!

    “方姨可不能妄自菲薄,您的容貌身材保养得宜,说是冻龄女神亦不算夸张!”我急忙奉承了一句,可说实话此言丝毫不算违心。面前这位四旬美妇丰腴娇媚,丽质天成,妥妥贴贴算得上尤物娇娘,且身具一股卓尔不群的高雅气质,白雪映阳春,远非那等庸脂俗粉可以相提并论!

    闻言,方碧如不觉愣神了一下,抬起螓首对我望来,一双美眸流动宛转,好像暗夜中的星光一样璀璨闪耀,明媚且热切。

    我皱眉咽下口腔中涩多于甜的酒液,迎着她灼热的目光微微一笑道:“事实胜于雄辩,我可不是信口雌黄,方姨的这般丰姿玉容说句一任群芳妒我是信的,无端招人忌恨也是不得已的事!”

    “哼!油嘴滑舌!”方碧如眼眸中洇开了笑意,两道细弯如黛的蛾眉也舒展开来,抿笑啐我一口。

    “京京!我倒是发现你越来越贫嘴了,连姨都敢逗趣,欠打!你这番话拿去哄骗小姑娘保证百试百灵,用在姨的身上分明就是在取笑我这个老太婆!哼!”她装作羞恼地嘟嘴发嗔,一番俏皮娇媚模样如花动人,刹那风情乍现,明艳而多娇,看得我又是一怔。

    方碧如也似察觉了不妥,端正了一下坐姿,端起酒杯再度敬我。

    我无可奈何饮下一口红酒,加了冰的酒液沁凉入喉,身体却暖融融起来,心知酒意上涌,暗暗告诫自己留神勿醉。

    “京京!你跟白家大小姐的婚姻还能挽回吗?”她虽然了解一些内幕,所知也不过一鳞半爪,某些近况也不可能知悉。

    我黯然一叹,每每提起白颖便会心伤痛楚,犹如往伤口上撒一回盐。而这种情形却也在慢慢改变,变得模糊,变得淡然,变得仿佛与我的关联不再纠缠和牵绊。

    “已经协议离婚了,没有向外界公布而已!”我如实回答,说完又觉轻松一些,时间总是会磨灭一切,爱与恨亦如是!

    “呃?这个对不起,姨真料不到事情会走向这个结果?唉!既然选择放下了,也不是一件坏事,缘起缘灭天注定,那就各自安好吧!”方碧如略微尴尬,连忙终结了这个话题。

    我微微含首表示并不介意,脸色如常,云淡风轻。正如那句俗语说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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