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放同情地看了我一会,默默地把车发动,一面看着后视镜倒退着,一面随口说道:“我看你还是挺爱她的,那男的我也瞅见了,又高又帅,保不定只是逢场作戏,我说……你就任了吧。”
“算了,”我伸手抹了下眼睛,“不跟了,找个小姐去吧。去南园。”
“哎,这就对了!”施放一拍大腿,“她玩你也玩,但你别让她知道,早晚有一定她被那男的甩了,那时后悔再说。”
我看着舒宁的车走远了,开出小区大门,才让施放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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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刚开上环城路不到5分锺,施放指着前面对我叫道:“就是那车,我看见你老婆了!”
我忙叫他收住速度,远远地跟着,不要超上去。
“改主意了?也好,出口气得了,结婚没多久吧?离了算球。”施放斜眼看着我,“那话怎么说来着,恨剑斩情丝是吧!”
我没有纠正。他并不知道,我和舒宁之间曾经有过异常诡异的情感纠缠,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放弃,对于我来说,就是失败。我仿佛看见逝者的影子,那个夺去了舒宁贞操的孙海滨,一双永远讥笑的眼睛,一脸饱含奚落的表情:你不要再想舒宁了,她已经把身子给我了!我这么还有录相带,你想看吗?我知道,她还是爱着你的,我让你下手,你不下手,所以你也别怪我,只能怪你自己,你就是一个温吞吞的令人绝望的大闷蛋!
这时快到下班的点了,路上的车子越来越多,汽油味道熏得我头晕脑涨。我打开了车窗。舒宁和她的奸夫所乘坐的车子,就在三四辆车的前头。
回忆一层层地涌上心头,酸涩,仇恨,背叛,爱情的萌芽,第一次手指触着手指的心悸,第一次眼睛看着眼睛的晕眩。孙海滨已经走了四年了,但他却成了左右我心底最隐秘想法的一股古怪力量。
四年前的那一块板砖,狠狠地扣到我的脑袋上,耳朵里至今仿佛还回响着那一声的沉闷与利落。随着鲜血的流溢模糊了视线,我看见他狂嗥着跑了出去。
“操你妈,孙海滨,你这个王八蛋!你对庆庆出这么重的手,你死去吧!”
舒宁追到门口,看他已经跑远,恨恨地诅咒着,然后跑回我的身边,“庆庆,你怎么样?我送你上医院去!”
“小宁!”脑门上的这一板砖让我心里如释重负,我知道,我终于得到舒宁。
她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一周后,孙海滨把我堵到家门口,一脸的络腮胡子第一次刮的青青的。黄昏的阳光斜照着他的眼睛,在那一双复杂的目光里,我惊讶地看到有一道灰色的迷茫,也有一道绿色的阴毒,还有一道蓝色的温情,混合成一种无比复杂的颜色。
他伸手碰了碰我的头:“还好吗?”
我做了亏心事一样地,不敢看他。
“舒宁本来就是你的。你就像是我的弟弟,只要没便宜外人就行了。”
“如果是外人呢?”
“你知道我杀过人的。”孙海滨轻轻一笑,“大庆,我要走了,要去非洲闯一闯。”
“去非洲?你他妈连一句how are you 都说不好,去哪里做什么?”
孙海滨没有回答我。他走进屋子里,慢悠悠地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一下我的屋子。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这个又像是我哥哥,又像是我情敌,又像是我情人的男孩子。藏在记忆在深处路灯下的十四岁,永远不会忘记,他那一双手,竟然突然伸进我的胸口,灵巧地摸起了我的乳头。恶心之外,更有一种异常畅快的甜美,让我上半身酥麻一片,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不知过了多久,当他试图想吻我的时候,我才清醒过去,用足了力气,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滚!我告诉老师,你他妈屄的是同性恋!”
孙海滨跟我的最后一句告别是:“我要学着做好人了。不过好人不长命,唉,我真要有什么不测,你好好地照顾小宁。到了北京,你们好好打拼……”他迟疑了一会,向我挥挥手,永远地离开了我,并于两个月后,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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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后面的车上。”我一阵冲动之下,把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马上就要短信回复:“宝,我早就感觉到了。”
我定睛看着前面的车,舒宁并没有回头,隐约有两个人头挨得很近。
“你爱他吗?”
这一次等了许久许久,直到我的心已经开始绝望了,才有一条短信回复:“别傻了,不是说只是一场游戏的吗?你来捉我们啊,捉住了,就给你一次成人教育,嘻嘻!”
“成人教育”,是我们俩个人一起回忆孙海滨的时候才会用到的词。只能用淫乱来掩盖绝望的、致命的哀伤。
许多年前,高二某一节慢长无比的下午自行课之后,孙海滨推着车子出现在教室后门。
“刘大庆!”
我一看是他,眼睛都快红了,忙从抽屉里抽出那把早就准备好的小刀子,藏在袖筒里,挺着胸迎向他。没有同学觉得有什么异样。大家都以为,我们是最铁最铁的哥们。
“优等生,你要下手也要等出了校门。还有,那把小刀子没法子捅人,只会伤了你自己的手。”
“舒宁两天没来上学了!她妈妈都快急疯了!操你大爷的,你说,你把她藏在哪了?”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