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浮生(13)

那是沉重的踏实感,可以让我心无旁骛重新缩回茧,又或者张牙舞爪。

    这种感觉如此陌,又如此令怀念。

    然而它已经遥远到无回去。

    我和韩钊直喝到暮沉,然后同塌而眠,酒醒的时已至深夜。

    我睁开睛的刹那,他也同醒来。

    「我该走了。」

    「去找颜颜。」

    韩钊慵懒说,「她还在等你。」

    「她没有。」

    「她只是以为她没有。否则,现在在她身边睡觉的男不会叫吴沛,而是叫韩钊。」

    真实的自我在壳子汹涌,韩钊的敲打让它险些破碎。

    我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陷入了混沌,那是令我舒适的状态,如同只安睡的伊鲁坎奇,无有目的,抛却逻辑和理智,随,只是触碰它的

    我丢韩钊,于午夜驾车离开。

    放任着不去触思绪,只让本能决定着去

    尖锐的汽笛声从身旁掠过,那是辆救护车。

    它的目的和我相同。

    我走进心医院的厅,冰冷的理石面映的苍挂灯。

    没有嘈杂的,只有偶尔在寂静响起的唤叫。

    我连方颜今是否在医院值班都不清楚,但我还是来了,坐在角落那供病等候的橙塑料椅子看着门外空旷的黑暗。

    没有悉心准备的渠道,没有神分析式的调教规划,甚至没有想好自己要什么,失控感像令成瘾的烟草,让眉心痒。

    斜对面,注室外,患者挂着吊瓶昏昏睡,偶尔走的护士彷佛是这座苍丛林唯物。

    我就这么看着她们,直到方颜的身影突然现在走廊尽

    她正在把褂重新穿在身,鬓角被汗粘在脸,面颊残留着口罩的勒痕,看起来是刚刚急诊手术。

    她走的很慢,带着股冗长的疲惫,步步迈向黑沉沉的院子。

    我站起来,缓缓跟去。

    她走了很远,直走到医院楼后面供住院患者散心散步的子。

    方颜倚在子角落那座求恩塑像的底座边,给自己点了支烟。

    「给我支。」

    我向她走过去。

    的路灯很亮,她可以轻松看清我的脸。

    「你怎么在这?」

    方颜愣,「你病了?」

    她当然无想象,我会神使鬼差来到医院,又像游魂似的和她偶遇。

    「嗯。拉肚子,过来打个吊瓶。正好看到你走去。」

    我信口说道。

    「我都没注意到你在。」

    方颜礼貌笑,将烟夹递给我。

    朴素的银质烟夹,只有边角勾勒了条细细的蔷薇纹。

    我打开它,面躺着根细细的女士烟。

    「现在已经随身带着烟了啊?」

    我记得次她还没有这个习惯。

    「我半个月才抽那么根的。」

    方颜轻描淡写解释了句。

    「但就这么巧被我撞见了,哈哈。」

    我也靠在了凋像底座,距离她米外的方,以免激起她的防御

    「嗯,就这么巧。」

    方颜面无表,「刚刚,有个病了。」

    我扭脸看着她,她对我无谓笑,「不用担心我。我们这么的医院,平均每都会有两者。了这些年,自己送走的也少不,我不是小姑娘了。」

    「但你不是来抽烟。」

    我打破了她的遮掩。

    方颜低看着手冒着青烟的焦红,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说话。

    「是个小姑娘。」

    她说,「岁。父酒驾的车祸,那当爹的没事,轻微脑震。她从后座飞到前挡风,肋骨撞断了。我们给她切了个肺,手术很成功。然后,她刚推进监护室没有分钟,肺栓塞,分钟以后就没了。」

    我长长的呼了口气,没有接话。

    「她父哭的嗓子咳,后悔的想。我很气,脏话就在嘴边,看他的样子,又骂不来。想想算了,来透透气。」

    方颜语气很平常,但我知道她身体股愤怒在跳

    我能感觉的到,我够了解她。

    可我不清楚的是,为什么她的怒意会这么盛。

    就像她说的,方颜早就不是次目睹这种愚蠢的悲剧了。

    「为什么这么气?」

    我直问。

    这个愚蠢的问题戳了方颜的忍耐力,她说:「我觉得那个司机很像你。」

    「我从不酒驾。」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就像你样,对这个世界的规则嗤之以鼻,以为自己是的幸运,无比喜欢别没有勇气尝试的捷径,还以为自己不会付价。」

    突然间爆的攻击,让我有些意外。

    方颜几句话之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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