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人间道 第二十二回 望夫去 京效野火无休(中)

管营和差拨,帕子面的,莫不是金银。只见差拨口说道:都在我身,好歹要结果他命。」正说之时,阁子叫将汤来。李小急去面换汤时,看见管营手拿着封书。小换了汤,添些饭,又吃了半个时辰,算还了酒钱,管营、差拨先去了。次后那两个低着也去了。

    转背不多时,只见林冲走将入店来,说道:「小哥,连卖。」

    李小慌忙道:「恩请坐,小却待正要寻恩,有些要紧话说。」

    有诗为:谋念震门,悄语低言号军。岂隔墙原有耳,满前神鬼尽知闻。

    当林冲问道:「甚么要紧的事?」

    李小请林冲到面坐,说道:「却才有个京来的尴尬,在我这请管营、差拨吃了半酒。差拨口太尉个字来,小疑惑。又着浑家听了个时辰,他却接耳,说话都不听得,临了只见差拨口应道:都在我两个身,好歹要结果了他。那两个把包金银递与管营、差拨;又吃回酒,各自散了。不知甚么样,小疑,只怕恩有些妨碍。」

    林冲道:「那得什么模样?」李小道:「短身材,净面皮,没甚髭须,约有余岁。那跟的也不长,紫棠面皮。」

    林冲听了惊道:「这岁的正是陆虞候。那泼贼,敢来这害我!休要撞着我,只教骨为泥!」李小道:「只要提防他便了。」岂不闻古言:「吃饭防噎,走路防跌?」

    林冲怒,离了李小家。先去街把解腕尖刀,带在身。前街后巷,去寻。

    李小妻两个捏着两把汗。当晚无事。次明起来,洗漱罢,带了刀,又去沧州城城外,小街夹巷,团团寻了。牢城营,都没静。林冲又来对李小道:「今又无事。」

    小道:「恩,只愿如此。只是自放仔细便了。」林冲自回王堂,过了夜,街寻了,不见消耗,林冲也自心慢了。

    到,只见管营叫唤林冲到点视厅,说道:「你来这许多时,柴面皮,不曾抬举的你。此间门外有座军草场,每月但是纳草纳料的,有些常例钱取觅。原寻个老军看管,如今我抬举你去替那老军来守王堂,你在那寻几贯盘缠。你可和差拨便去那割。」

    林冲应道:「小便去。」当时离了营,径到李小家,对他妻两个说道:「今管营拨我去军草料场管事,却如何?」李小道:「这个差使,又好似王堂。那收草料时,有些常例钱钞。往常不使钱时,不能够这差使。」

    林冲道:「却不害我,倒与我好差使,正不知何意?」李小道:「恩休要疑心,只要没事便好了。只是小家离得远了,过几时挪工来望恩。」就在家几杯酒,请林冲吃了。

    话不絮烦,两个相别了。林冲自到王堂取了包裹,带了尖刀,拿了条,与差拨同辞管营,两个取路投草料场来。正是严冬气,彤云密,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雪来。那雪早得密了,但见:凛凛严凝雾气昏,空祥瑞降纷纷。须臾野难分路,顷刻千不见痕。银世界,乾坤,望隐隐接昆仑。若还更后,仿佛填平帝门。

    林冲和差拨两个在路,又没酒吃,早来到草料场外。看时,周遭有些黄土墙,两扇门。推开看面时,间草屋着仓廒,都是草堆,间两座草厅。到那厅,只见那老军在面向火。差拨说道:「管营差这个林冲来替你回王堂看守,你可即便割。」

    老军拿了钥匙,引着林冲分付道:「仓廒自有官司封记,这几堆草,堆堆都有数目。」老军都点见了堆数,又引林冲到草厅,老军收拾行李,临了说道:「火盆、锅子、碗碟都借与你。」

    林冲道:「王堂,我也有在那。你要,便拿了去。」老军葫芦,说道:「你若酒吃时,只草场,投路去,便有市井。」老军自和差拨回营来。

    只说林冲就床放了包裹被卧,就坐些焰火起来。屋边有堆柴炭,拿几块来。仰面看那草屋时,崩坏了,又被朔风吹撼,振得。林冲道:「这屋如何过得冬?待雪晴了,去城唤个泥匠来修理。」向了回火,觉得身寒冷,寻思:「却才老军所说路外有那市井,何不去沽些酒来吃?」便去包裹取些碎银子,把挑了酒葫芦,将火炭盖了,取毡笠子戴,拿了钥匙来,把草厅门拽,把两扇草场门反拽锁了,带了钥匙,信步投。雪踏着碎琼,迤逦背着北风而行。

    那雪正得紧,行不多路,看见所古庙,林冲礼道:「神明庇佑,改来烧纸钱。」又行了回,望见家,林冲住脚看时,见篱笆挑着个草帚

    林冲径到店问道:「客来?」林冲道:「你认得这个葫芦么?」看了道:「这葫芦是草料场老军的。」林冲道:「原来如此。」店道:「既是草料场看守哥,且请少坐。气寒冷,且酌杯,权当接风。」店家切,烫壶热酒,请林冲吃。

    又自了些牛,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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