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人间道 第二十二回 望夫去 京效野火无休(中)

    入酒店来,林冲让两个坐了。董、薛,半方才得自在。只见那店有几个筛酒的酒保,都手忙脚,搬。林冲与两个坐了半个时辰,酒保并不来问。林冲等得不耐烦,把桌子敲着说道:「你这店好欺客,见我是个犯,便不来睬着,我须不吃你的,是甚道理?」

    

    店道:「只在前面,约过路,石桥边转弯抹角,那个庄院便是。」

    有诗为谋欺气薄黄金。迢遥不畏千程路,辛苦惟存片心。

    林冲听了,对两个道:「我在京教军时,常常听得军传说柴名字,却原来在这。我们何不同去投奔他。」

    智深笑道:「你两个撮乌问俺住甚么?莫不去教甚么奈何洒家?别怕他,俺不怕他。洒家若撞着那厮,教他吃百禅杖。」

    自此途被鲁智深要行便行,要歇便歇,那敢扭?好便骂,不好便打。两个不敢声,只怕和尚作。行了两程,讨了辆车子,林冲车将息,个跟着车子行着。两个怀着鬼,各自要保命,只得小心随顺着行。鲁智深,将息林冲,那两个也吃。遇着客店,早歇晚行,都是郡两个打火饭,谁敢不依他?

    话休絮繁。被智深监押不离,行了,近沧州只有路程。路去都有家,再无僻净了。鲁智深打听得实了,就松林少歇。智深对林冲道:「兄,此去沧州不远了。前路都有家,别无僻净去,洒家已打听实了。俺如今和你分手,异再得相见。」林冲道:「师兄回去,泰可说知,防护之恩,不当以厚报。」

    林冲忖道:「若不说他来路时,这定将切推在我身,太尉听了,心忌惮我,后哪来劝他?」便道:「这个直得甚么?相株柳树,连根也拔将来。」只把,方才得知是实。

    来到庄,见那条阔板桥,坐着个庄客,都在那乘凉。来到桥边,与庄客施礼罢,林冲说道:「相烦哥报与知道:京师有个犯,送配牢城,姓林的求见。」

    店道:「你不知俺这村有个,姓柴名进,此间称为柴都唤小旋风,他是周柴世宗子孙。自陈桥让位,太祖武德皇帝敕赐与他誓书铁券在家,谁敢欺负他?专招接往来的好汉,个养在家,常常嘱付我们酒店如有配来的犯,可叫他投我庄来,我自资助他。我如今卖酒与你,吃得面皮红了,他道你自有盘缠,便不助你。我是好意。」

    两个敢再开口。吃了些酒,收拾了行李,还了酒钱,离了村店。林冲问道:「师兄,今投那去?」

    暗商量:「我们被这和尚监押定了,明回去,太尉必然奈何俺。」薛霸道:「我听得寺菜廨宇新来了个僧,唤鲁智深,想来必是他。回去实说:俺要在野猪林结果他,被这和尚救了,路护送到沧州,因此手不得。舍着还了他两金子,着陆谦自去寻这和尚便了。我和你只要躲得身净。」董超道:「也说的是。」两个暗商量了不题。

    林冲道:「不卖酒与我,有甚好意?」

    林冲等谢了店门,果然,见座石桥。过得桥来,条平坦路,早望见绿柳那座庄院。周遭条涧河,两岸边都是垂杨树,树墙。转弯来到庄前,看时,好个庄院!

    说道:「你这是原来不知我的好意。」

    鲁智深道:「‘须见,救须救彻’。洒家放你不,直送兄到沧州。」两个听了,暗唁道:「苦也瞎口是坏了我们的勾当,转去时怎回话?且只得随顺他,行路。」

    但见:古道孤村,路傍酒店。杨柳岸,晓垂旆;莲,风拂青帘。刘伶仰卧画床前,李醉眠描壁。社酝壮农之胆,村醪助野叟之。神仙佩曾留,卿相金貂也当来。

    离了松林,行到晌午,早望见座酒店。

    鲁智深又取两银子与林冲,把两与两个道:「你两个撮乌!本是路砍了你两个,兄,饶你两个鸟命。如今没多路了,休歹心。」

    董超、薛霸寻思道:「既然如此,有甚亏了我们?」就便收拾包裹,和林冲问道:「酒店,柴庄在何,我等正要寻他。」

    林冲道:「,俺们自去罢。」两个道:「好个莽和尚,打折了株树。」

    两个道:「再怎敢?皆是太尉差遣。」接了银子,却待分手,鲁智深看着两个道:「你两个撮乌的似这松树么?」答道:「小是父,包着些骨。」智深抡起禅杖,把松树只,打的树有寸深痕,齐齐折了,喝声道:「你两个撮乌!但有歹心,教你也与这树般。」摆着手,拖了禅杖,叫声:「兄保重。」自回去了。董超、薛霸都吐来,半响缩不入去。

,打两角酒来吃,回些面来打饼。酒保面整治,把酒来筛。

    两个道:「不敢拜问师父在那个寺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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